出可以算是挑衅盟友的决定。

&esp;&esp;另一方面，半精灵这个种群过于特殊，一般常规认知里都倾向于认为他们是高度不育的种族，几乎无法繁衍。

&esp;&esp;希娜在潜意识里甚至无法把辛西娅的名字和怀孕这个词联系起来。

&esp;&esp;但兰登女士的资历决定了她在这方面的判断几乎不可能出错。

&esp;&esp;兰登没有执着于她的回应，希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&esp;&esp;她继续以晨曦之辉温暖着辛西娅的身体，让她的肢体由冰冷染上温度。

&esp;&esp;“叁个月多的孩子，灵魂已经开始成型……”

&esp;&esp;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遗憾，一个勇者的孩子，一个奇迹般的生命，却在刚刚可以被感知时就要随着母亲一起消亡。

&esp;&esp;闻言希娜的却抬起了头，眼神极亮。

&esp;&esp;有了灵魂，那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生命。

&esp;&esp;血亲，生命，灵魂。

&esp;&esp;她惊呼出声，激动得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嗓音：“可以用这个胎儿——”

&esp;&esp;高声的话语惊扰了原本仅有低语与器皿碰撞声的炼金室，众人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，或是没听清的迷茫，或是听清了却更加迷茫。

&esp;&esp;“希娜！”兰登用呵斥截断了她可怕的想法，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！”

&esp;&esp;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欣赏的后辈，眼神陌生而警惕。

&esp;&esp;作为侍奉黎明之主的牧师，连产生这样的想法都足以被称为悖逆。

&esp;&esp;希娜紧握双拳，闭眼深呼吸了几次，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才再次睁开双眼，声音有些颤抖，但语气却是罕有的坚定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！但如果不这么做，辛西娅和这个孩子都会死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愿意承担一切责罚，兰登女士，拜托了。”

&esp;&esp;最后的话语几乎带着哽咽与乞求。

&esp;&esp;她这一番发言能让她被教廷定罪——将新生命摆上天平，妄图残忍地用它的牺牲去换取什么，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是她的身份该有的想法。

&esp;&esp;但她不能放弃救治好友的最后的希望。

&esp;&esp;兰登与希娜对视着，年长者带着审视的目光却没能让年轻的牧师退缩分毫。

&esp;&esp;这个自幼成长于辉光圣所的姑娘向来被寄予厚望，她有着出众的天赋与神明的眷顾，她的性格和传闻中神行走于世间的化身如出一辙地善良，热烈，果敢。

&esp;&esp;同时，更为可贵的是，她不似其他成长于教会的孤儿，对于缺失的物质条件与情感有着超乎常理的渴望——这种渴望往往导致他们极易被世俗收买，甚至被魔鬼诱惑着走向堕落。

&esp;&esp;希娜虽然性格跳脱，却几乎称得上是无欲无求。

&esp;&esp;几乎是完美的继承者。

&esp;&esp;只是这个后辈似乎并不似她想象的虔诚，兰登今天忽然意识到。

&esp;&esp;然而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意外，她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反感，倒是一种异样的感怀让她的心在希娜执着的眼神中逐渐变得柔软。

&esp;&esp;愿意为了他人的生命，放弃自己的未来乃至于立身的原则，又何尝不是一种高贵的牺牲。

&esp;&esp;兰登便开了视线，认输一般长舒一口气。

&esp;&esp;“神偏爱新生，但更厌恶英雄因无谓的坚持而牺牲，这或许并不违背他的意志。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很低，说不清是认可希娜的方案，还是在说服自己。

&esp;&esp;闻言希娜仿佛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，握住辛西娅冰冷的手，瘫坐在地。

&esp;&esp;·

&esp;&esp;四周应该是极深的海底，漆黑而宁静，带着亘古如一的沉沉死寂。

&esp;&esp;辛西娅感受到尖锐刺痛，犹如冰凌在血管中流动，刮擦着她身体的每一寸。

&esp;&esp;她试图伸手抓住什么，只是都变成徒劳的挣扎。

&esp;&esp;“辛西娅……”

&esp;&esp;有人在呼唤她，她听不清是谁的声音，她想要回应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&esp;&esp;无力感席卷了她的全身，她蜷缩着下沉。

&esp;&esp;这样就要结束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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